十二月即将步入中旬，气温也在一天天转冷。
那些分散在城市各处的林荫小道，或将在夜晚和清晨时披上寒霜。
这样的天气下，大部分绿植可能都不太能在外面自由生长了。
天台上，秦世恶拨弄了一下含羞草酱的叶片，它毫无反应，不知道是冻僵了还是不敏感了。
他旁边的长椅上坐着满面愁容的少女，左手端着饭盒，饭盒里的米饭缺了一小块，右手虚握拳头拿着筷子时不时戳两下饭，好像一点食欲都没有。
“想什么呢，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本来也是凉的......”迟雨落撅着嘴，呆呆地目视前方，风拍在铁门上只是吹起一丝碎铁锈。
下午就要去学生会开会了，她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呀。
一想到要围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听一个光靠想像就能感觉出来压迫感很强的人哔哔赖赖，还有可能会被点起来发表意见，最关键的是她舞跳的那么烂，万一被批评到......少女只是想想这种可能发生的未来就已经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了。
为什么天朝的学生会真的能做事呀？！
她不理解。
难道不应该全是摆设吗？！就是那种大型活动也只有一张课桌当阵地，桌子上还摆着张红色复印纸，可怜的标着学生会三个字。
“呜呜......小恶，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你一定要早点娶我。”
“不至于吧你。”
“很至于，今天早上排练的时候我就看到有两个可疑人物在老师边上跟她说悄悄话了，然后排练结束就告诉我们要开会。”
她越说越害怕，声音也变得委屈起来：“肯定是我跳的太差了，他们要开个大会重点批评，说不定还会把我踢出去......”
“那不挺好吗，又不用累死累活训练也不用在那么多人面前跳了，而且还不是你主动放弃的。”
秦世恶在她身边坐下，拿过她手里的饭盒，用筷子搅了搅，变凉变硬的米饭就软和了些。
迟雨落手里没有可以拿着的东西了，她就开始扣手指，垂落的秀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啊——”他夹起一片小青菜混着饭，下边托着饭盒送到她嘴边，她犹豫了两秒就张开小嘴巴吃掉了。
她边嚼边闷闷地说：“一点也不好。”
他就安静听她说，并接着喂她吃饭，知道少女嘴巴比较小，他投喂的间隔也适当拉长些，等她咽下去再喂下一口。
“我是很害怕，但是我想放弃的话就不会参加了，我想通过这个活动证明我已经变得外向了，不会再怕那些所谓的视线和流言了。”
不去面对的话，就永远无法解决问题，问题会一直留在那里，直到某天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直都知道的，其实现在根本没有人在看她，也没有人在背后议论她，只是以前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而现在她有秦世恶。
咽下嘴里的饭菜，她又吃一口，“我没有在强迫自己变得外向，而是我想变成那样。”
秦世恶顿了顿，小姑娘这是在回答他之前跟她说过的话。
虽然笨了点，但她一直都是很有自己想法且坚强的女孩子啊，就算不用他操心，总有一天她也会自己站起来的吧。
“还有就是......”她脸上的阴云消去了不少，突然变得忸怩起来，“我想用最好的样子和你表白，以后让别人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老婆。”
秦世恶噗嗤一声，曲起手指替她捏下嘴边的饭粒，“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子跟表白没什么区别吗？”
尽管这个动作不是第一次做了，但还是让她羞的不行，小耳朵立刻就红起来了。
“才没有，表白是很有仪式感的，现在不算的，不算不算。”她摆摆手。
“好~”至于是怎么个仪式感，秦世恶不用问，她也肯定是不会说的，少女有自己的小算盘。
“不过不是老婆吧，应该是女朋友才对。”
迟雨落不以为然，哼哼一声，吃掉他筷子上的饭菜，很肯定地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都会是老婆的吧。”
“学我说话是吧！”秦世恶想刮她鼻子，却被她灵巧躲开。
她含着饭，口齿不清喊了声：“脑公。”
随后就被自己逗笑了，咯咯乐起来。
午后的暖阳从侧面洒在她的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柔顺的长发变成浅浅的茶色，很是好看，发丝间散发的柑橘味香气勾动着秦世恶的鼻尖动动。
这不像是工业勾兑出来的香水，而是一种更自然的味道，好似是从她小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一样。
游离在她的肌肤表面，充斥在她的每一次呼吸之间，若有若无又无处不在，秦世恶征了征，只感觉心跳加快了几分。
饭吃完，收拾好垃圾，两人准备下楼，走在楼梯间的时候，秦世恶开口问道：“落落，你之前说你没喷过香水对吧？”
“嗯。”她甜甜地回应。
“那你的沐浴露是橘子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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