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白龙，除了确实对白龙心生怜悯之外，还有就是他已经没有什么能从白龙身上探寻到的了。
白龙的猫身已死，后面出现的都是灵魂的状态。
从白龙持续受到影响的情况来看，黑色烟雾并不仅仅是作用在肉身上的，它还能作用在灵魂之上。
目前随缘对黑色烟雾所知依旧不多，但也不算少了。
首先，黑色烟雾可以浸染任何一个人，或者仙佛。
这一点，从贞观年间玄奘身后跟着的神佛身上就能看到。
其次，黑色烟雾可以用佛法消灭，并且十分惧怕佛法，佛法几乎算得上是它的克星。
除了佛法之外，从特案局那帮人联络道士来看，道法也可以。
第三，黑色烟雾的影响能力作用在方方面面，不仅仅是肉身，还有灵魂、能量体。白蛇的内胆实际上就是一种能量的凝结。
但这种影响是依照被浸染的深入程度与意志、心境有关系的。
泾河龙王估计受到了影响，但很轻微；玄奘身后跟着的神佛几乎没有受到影响；白龙受到影响，但是保存了自己的心智，他在现代遇到的那几个，则几乎全部失了心智。
第四，黑色烟雾并不是全方位地对所有生灵进行浸染，被黑色烟雾浸染的是少数。大多数人并不会受到它的影响。
最后，黑色烟雾可以赋予被浸染者种种神异的能力。比如白龙的妖化，比如现代遇到的那几个特殊案件。
除此之外，随缘有几个疑惑。
首当其冲的，就是黑色烟雾的来源。为何会出现黑色烟雾。
其次就是黑色烟雾的作用究竟是什么。单看他遇到的这几个例子，似乎是放大众生心中的欲望，赋予浸染者某种神异的能力。
但随缘不相信黑色烟雾仅仅只是这样。
第三，黑色烟雾是如何挑选浸染目标的。
随缘相信一定有某种机制，在触发后令黑色烟雾进入浸染者体内。
最后，当黑色烟雾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不会将众生全部浸染？
随缘觉得有可能，从现代的情况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烟雾越来越浓，发生的特殊案件也越来越多，这是一个趋势。
“大师。”
随缘思索着，一抬头，发现白乐天坐到了自己身边。
“空海在帮陈大人处理伤势，陈大人已经睡下了。”
白乐天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无精打采的说着。
“施主想知道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乐天点了点头，闷闷地说道“我想知道我的长恨歌究竟是不是真的。黑猫说的是不是真的。”
随缘点了点头，见空海也走了出来，组织了一下语言，等空海坐下后，这才开口。
“三十年前，天宝十五年春，李隆基为杨玉环庆生，在长安城举行了一场奢靡至极的宴会，李隆基叫它极乐之宴。”
“李隆基下令在太液池注酒七千斤，整个长安栽种了十万株牡丹。”
“他还邀请了幻术大师黄鹤，以及他的两个弟子丹龙白龙为这场宴会表演幻术。”
“宴会上，李白作下了那首传颂千古的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白乐天双眼迷离，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来。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随缘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李白说，这首诗不是写的杨玉环，这首诗确实不是写的杨玉环。他是在写完诗后才见到的杨玉环。”
“李隆基在宴会上肆意展示着杨玉环的美，展示着大唐的盛景，宣示着他的皇权。”
“宴会的最后，安禄山前来祝寿，李隆基散发击鼓。那时候已经有传言说安禄山要造反了。李隆基用这样的方式宣告，大唐的盛世还会继续。”
“但宴会过了不久，安禄山还是造反了。”
“李隆基带着众人出逃，在马嵬驿停了下来。陈云樵的父亲陈玄礼率金吾卫逼宫，先让李隆基砍了杨国忠，后又要求杀掉杨玉环。”
“皇帝不肯，但最终贵妃为了皇帝，自缢而死。”
白乐天接口道，他的眼神有些兴奋。
空海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
“为什么？”
白乐天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他愤怒的问道。
“皇帝与贵妃的爱情，是世人皆知的。贵妃为了皇帝，选择牺牲自己，平息金吾卫的逼宫，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随缘饶有兴致的看着空海，见空海用眼神询问，便点了点头。空海开口解释道
“这已经不是贵妃死不死的问题了。这是陈玄礼在试探皇帝的底线。”
“贵妃是皇帝的挚爱，皇帝如果答应了陈玄礼，杀死贵妃，那么皇权的威严就会丧失，下一个起兵造反的，恐怕就是陈玄礼了。”
见随缘点头，空海受到了鼓舞，继续说道
“而如果皇帝不杀贵妃，陈巡礼就有借口进一步逼宫。”
“生与死这两条路都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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