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洛小然也站起来，她看上官浩神色不太对劲，想了想，连忙先把东西的来历说了。
上官浩已经平静下来，细细观察那根金钗，摩挲着手中的物件，声音是说不出的悲凉。
“这是我亡母的遗物。”
洛小然一愣。
暇妃娘娘的遗物？
上官浩看她惊愕，指着这根钗，拉着她的手放在上面，“你的感觉没有错，亡母曾经和我说过，等我娶了媳妇，就把这根钗送给我的妻子。”
他的眸光很暗，声音低沉，耷拉这脑袋。
洛小然心疼不已，抱住他，轻声安慰，“现在也可以给我呀，伯母如果还在，肯定想要看到你开心的样子，你现在这么消沉，伯母肯定会觉得是自己耽误你的。”
她轻轻问道，“你想让伯母在地下也不安心吗？”
“不！”
上官浩终于有了动作，伸手抱住洛小然，良久，他拿起那根金钗，插到洛小然的头上，轻轻说了句，“真好看。”
洛小然脸一红，也没忘了正事。
“我听祖母说，暇妃娘娘的东西都被封存了。”
上官浩点点头，“这是我娘的嫁妆，不是皇帝赐给她那些，这些东西，应该还在她当初住的玉暇宫库房里面。”
“妃子还有嫁妆吗？”
一问完，洛小然就觉得自己是傻了，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上官浩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有的，我娘就带进去不少，后来陆陆续续打赏宫人，又进贡给皇后太后，嫁妆也所剩无几了。”
皇家特别霸道，别人家如果妻子死了，嫁妆都是儿子的，甚至还能返还给娘家人。
可皇家那么多妃子，就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没了之后，皇帝还专门让娘家人去宫里拉嫁妆的，估计呀，都归于内务府了。
“之前说，等我成人，就把我娘的东西都给我。”
“那怎么没给呢？”洛小然更好奇了。
上官浩盯着远方的云彩，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眼中却又好似装了世间万物，“因为林皇后迟迟没有开口，我也从未去讨要过。”
他知道，要也白要，母亲的东西，这些人怕是都被那些恶人给分了。
没人能说的明白母亲嫁妆中还有多少东西，林皇后更是打定决心一点都不给他的，他就算去要了，也只能自讨没趣，还要扰了亡母在地下的清静。
“没事，等之后，天下都是你的，这些东西，自然会回到你手里。”
洛小然捏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说着。
上官浩温柔的看着她，唇角勾起，“这么小心干什么，我没伤心，放心吧。”
他摇了摇手上的金钗，“不过然儿，你这件东西就先给我了，我让人去调查调查，说不定能查出母亲遗物的下落。”
敢这么明目张胆卖到京城来，也只能是宫中那位的能耐了。
“随便你，不过你还要送我一件好看的首饰。”
上官浩看着洛小然可爱的样子，不由得笑道，“那有什么问题。”
洛小然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我要的可不是简单的首饰，我要你亲自去挑，还要挑一件我喜欢的。”
上官浩最近太累了。
三天的紧闭，让他落下很多事务，这一阵子都在继续忙碌，还要防着皇后和上官清，身心俱疲，有什么一回宁王府倒头就睡，最多的时候，洛小然一周都没见过他的人影。
让他去挑挑首饰，也算是放一天假，别把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好，我明天就去。”上官浩温柔的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上官浩连饭都没吃，就匆匆离去。
他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陪符陆喝酒。
宁王府内。
符陆面前放着一个酒瓶，里面酒香阵阵，地上还扔了两个。
上官浩扶起倒在地上的酒瓶，“先生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
符陆把酒杯往前一递，“既然来了，就陪我喝点。”
上官浩坐下，旁边的小丫鬟立马为他斟酒，厨房又快马加鞭伤了好几个菜，上官浩一口酒一口菜，不像是陪符陆喝酒，倒跟真的吃饭没什么两样。
符陆看他一眼，“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怎么不说话？”
“先生可需要我的安慰？”上官浩反问。
符陆又喝了一杯酒，目光迷离，“我不需要你就不说了吗？”
“木已成舟，我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陪着先生喝个痛快，先生是洒脱之人，这点道理，总会想明白的，用不着我来多嘴。”
符陆笑了笑，喃喃自语，“洒脱，哈哈哈，洒脱！我是洒脱之人啊！”
说着说着，他声音就小了，抄起酒瓶，几口灌了下去，酒流了他满身满脸，眼角有些湿润，不知是酒还是泪。
这场酒，一直喝了两个时辰，符陆趴在桌上，蚊子一般哼唧，“我就是个懦夫！”
他就是个懦夫。
他怕拖累人家姑娘，一次又一次的伤姑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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