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豪和王姐回到庄子，就赶紧去找到刘季龙说了这事。刘季龙听了，连忙把老陈叫来一起商量。
四个人在办公室里，关了门，只剩下惨白的节能灯还在亮着。老陈和刘季龙坐在办公桌对面，听赵子豪详详细细的把他探营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摸到对方营地周围，见对方士卒比往日多了不少，新建了不少营帐。又用千里镜四处眺望，见营中不仅有刀盾兵，朴刀兵，还有百名火枪手在列队操练，后方马棚里也有近百匹马在吃草料。”
王姐听到这里，插了一句：“按徐子昌在我门外所说，曹偏将带了一百火枪兵，一百骑兵，三百步兵来助阵，与赵队长所说倒是一致。”
老陈点了点头，又示意赵子豪继续往下说。
赵子豪道：“我观察了一会儿，正要回来。便在此时，毛千户带了几名亲兵并一陌生将领出来巡查。我用千里镜观之，发现毛千户身后有一亲兵甚是貌善，应是杀害柱子队长凶手阿嘎依，那照片我已看的熟了，便是背也背的出来。临走时又路遇对方一探马，我顺手打晕了，带至僻静处询问。原来那陌生将领是益州偏将曹子荣，此次奉都指挥司之命，前来与毛千户合兵剿匪。”
“剿匪？！”老陈冷哼了一声，“现在哪里还有匪？”
“除了你我，还有别人？”老刘笑了笑，安慰老陈道：“这年头他说你是匪，你便是匪。到底是不是，等他提着你的人头见上官时，自己分辩去罢。”
“我知道这年头黑，没想到这么黑。”老陈叹了口气，“我想庄主既然和朝中大佬都有交道，想必这些人会老实些，谁知道，唉。”
“这帮人穷慌了，便是王爷府也敢打主意。”刘季龙道：“大家把脸一蒙，冲进去抢了就跑。实在瞒不过去就揭竿而起，和朝廷打几仗，招安了继续当官，反正死的不是自己。”
老陈只是摇头。刘季龙又问赵子豪道：“还有甚发现？”
赵子豪顿了顿，道：“我怕这贼子哄我，抹了脖子丢雪地里。又去营中摸了一名正在小解的兵出来，再次讯问了一番。前后两人说话几乎一样，应是真的了。据他交待，营中目前共有士卒上千，兵种齐备，算是近年来朝廷派出的少见的强兵，绝非各处卫所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士兵可比。我再问他那亲兵的事，他道那人叫阿布都，前些日子来投毛千户，当场被收作亲兵。”
“你走的时候这人怎么处理的？”
赵子豪很直接的说：“一起抹了脖子，同前面那人一道找了个坑埋了，再堆了些雪上去，想来一时半刻也发现不到。我看那营中也没狗，倒是不担心尸首被刨出来。”
老陈抬头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一眼，心想这个年头的人真狠。这么个年轻人，平时和和气气的，说杀人就杀人。一连杀了两个连脸色都不变一下，看样子在他们心里一条人命真是不值钱。当然他做的也没错，就是这种漠视人命的态度让他一时有点不习惯。
他转过头，又让王姐把徐子昌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无奈的笑了笑，道：“他这是交投名状来了。”
投名状这个词老刘也懂，道：“曹子荣治下暴戾，为收拢人心，对于军纪管理极为宽松。杀良冒功，烧村灭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曾听闻他前几年去马湖府平定难民时，连皮县县令之女一起抢了，带回兵营糟践三日又丢在县衙门口，自己扬长而去。皮县县令上京告状未果，在午门前自刎明志。大学士震怒，禀明皇上下旨严查，到了最后也只是训诫了事。徐县尊想必也是怕了这等泼皮。”
“怕了那边，才知道我们这边的好。”老陈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现在决定怎么办？”
赵子豪站起来大声道：“不过千余人马，连夜杀过去，捉了那贼人活祭柱子哥。”王姐不太明白这些事，一时也没了主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陈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一下，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外传，等他们走了就对老刘说：“我看打肯定是要打的了，他们摆明了目标就是我们，总不可能这个时候送礼物去求和吧？那也太丢人了。再说，这次就算走了，还有下次。总不可能每次都破财消灾啊。”
“是这个理。”老刘点了点头，道：“如徐子昌所言不虚，曹子荣背后有益州都指挥司撑腰，那怕是找到朱燮元总督都无济于事，说不定这事里他也插了一脚。”他低头沉吟片刻，道：“前些日子庄主进京说要租借三府，怕是犯了朱燮元的忌讳。”
“也是啊，抢了他的地盘，换我我也不乐意。”老陈站起来说，“你等等，我找庄主商量一下，看怎么打？总要把这帮人打痛了才不敢来骚扰。”
两人的电话都是开通了沟通权限的，老陈拨通了大鱼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这个时代没有干扰，没有污染，不会打不通的。就算大鱼回了现代，按照以往的惯例，沟通也是没有障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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