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溪不知道盛南屿还安排了这件事，上车后，她才问：“你什么时候联系的？”
“昨晚。”那是盛南屿和简丛温聊完从书房出来后的事了，当时他看沈明溪卧室的灯关了，就没打扰她，他又道，“我没和方老师说太满，只说有点事让他下午来一趟华庭。毕竟有些事，还是让他们兄弟自己说比较好。”
沈明溪没想到他把事情考虑得这么周到，忍不住道：“谢谢。”
盛南屿蹙眉：“谢我做什么？”
“是替方老师谢谢你。”
这话盛南屿有些不悦了：“你干嘛替他谢我？”
沈明溪微愣了下，似乎她和方郁青也算不上是朋友，只好说：“毕竟他是亭亭的老师。”
盛南屿的眉宇拧得更深：“哦，亭亭也是我女儿，我帮女儿的老师需要什么谢。”
这人，怎么感觉突然别扭起来了？
因为孙灏眼下被安排在文华小区保护盛宴周，盛南屿身上带着伤，车子自然是沈明溪开的，她俯身过去将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盛南屿几乎本能往后躲：“突然……干什么？”
沈明溪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要是伤口引起发炎可就糟了。
盛南屿在她眼底看到了一抹担忧，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怕我烧坏脑子了？小伤而已，今天都好得差不多了。”
哪有差不多？
伤口其实很深，沈明溪看他今天依旧不能站直身体，却因为担心她独自面对姚淑华非要陪着一块来。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她好像的确没有认认真真谢过盛南屿。
好像，她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去答谢他的。
正想着，前面就是警局门口了，沈明溪收住思绪，先把眼下的解决再说。
申易一早就在门口等候，见他们的车到，快步过去拉开后座车门，发现后座空空如也，愣了下，才见老板坐在副驾驶。
盛南屿蹙眉看他一眼，老婆开车，傻子才坐后面啊！
“盛总。”申易知道盛南屿受伤的事，绕过去要扶人。
盛南屿咳嗽了声，怎么回事啊，还需要你扶吗？
沈明溪没注意到盛南屿和申易之间的眼神交流，她下车后本能走过去伸手扶住了盛南屿。
盛南屿这才心情尚佳。
进去后，两人分别做了笔录。
沈明溪也听说了，姚淑华说是想绑架盛太太勒索点钱，当然，计划没有得逞。至于后面那水果刀刺伤人的事，她自己辩解说当时吓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她绝对不是想要杀人。
这套说辞，在沈明溪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就不会再信姚淑华了。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乔知雨就是姚淑华当年在申海生下的孩子，所以姚淑华想要沈明溪死的理由很充分了，只要她死了，沈明溪就不会继续挖自己的身世，乔知雨也就能继续安稳地当他的小乔总了。
只是姚淑华不知道的是，沈明溪已经知道她是谁的女儿了。
但在这个地方，凡事都要讲证据。
做完笔录，沈明溪提出要见一见姚淑华。
-
此时的姚淑华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审讯室内，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沈明溪时，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还会来见她。
毕竟被她刺伤的人是盛南屿，警察们已经连夜审过她好几回了，但她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想要杀人这件事。
“你还来干什么？”姚淑华的神色冷了。
沈明溪坐了下来，直视着面前的女人：“我什么都知道了。”
姚淑华的指尖下意识往掌心勾了勾，随即她冷笑：“我都说了我就是想要点钱，既然现在已经被你们抓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
沈明溪没接话，继续说：“二十多年前，你还在雅月金露工作的时候就认识乔太太薛樱了吧？”
姚淑华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脸色顿时变了。
“薛樱怀上双胞胎是做的试管，这件事你也一早就知道，是吧？”
姚淑华还是不说话。
沈明溪抬手在桌面上敲了敲：“你当时在申海没有流产，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她凝视着姚淑华颤抖的嘴唇，“我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要继续沉默吗？你觉得你沉默有用？”
姚淑华连脸颊的肌肉都开始抖动。
沈明溪继续激她：“亲子鉴定书我都拿到手了。”
终于，姚淑华像是被击溃了最后一丝坚持，她的眼底露出惶恐：“他……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他的事！”
沈明溪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她：“薛樱怀的明明是对女婴，为什么乔天华在看到孩子被你偷换成了‘龙凤胎’后没有起疑？”
姚淑华整个人抖成筛子，牙齿也跟着打颤。
沈明溪站了起来：“你不说，我现在就去问乔天华。”
“别去！你别去！”姚淑华试图站起来，但她被拷在桌上，根本没办法站直身体。
这件事只要一问乔天华，就什么都穿了！
姚淑华颤声道：“我跟警察说绑架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小智无关，但因为你的口供，警察不会采纳我的话，只要你答应帮小智撇清关系，我就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她还真是个好妈妈，都到这个时候了，两个儿子，她还在想方设法要保一个。
沈明溪没犹豫：“可以。”
姚淑华咬着唇，终于开了口：“当时因为我的主家给我的待遇好，我有幸和乔太太在同一家医院产检，虽然接待她的是VIP团队，但我们也是可以在医院碰到的。医院的护士们都爱八卦，我也听了不少事，说是乔总想要一次性儿女双全，但乔太太却希望自然受孕，乔总不同意，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乔太太同意试管一对双胞胎，但出来是什么性别就怀什么性别。乔总表面上答应，但他背地里早就跟团队的医生打好招呼，要求无论如何做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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