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暗。
方熠无法看清被吊着的人是不是席韬略。
不过必须承认声音很像，特别是在嘶哑的情况下，更难准确断定是真是假，所以方熠没有动。
“为什么不快点！”那人急叫。
“因为要等会。”方熠轻轻一笑，“很快天就要亮了。”
或许是因为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如此直接，被吊着的那人明显一怔。
“什么意思？”
方熠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了解到的情况真不少，假如不是刚刚经历过一次，我一定会觉得你就是席韬略，可惜你不是。”
被吊着的那个人开始动了。
就像『荡』秋千一般越『荡』越高，办公室中响起了呼呼的风声。
随后那人突然间就借助着不断积累起的『荡』力向方熠扑来，势头之猛令人咂舌不已。
方熠还是没动。
在他眼中，这个杀手这一击看上去很猛，事实上却及不上先前那个杀手的一刀，因为被点破身份后失去了突然『性』，所有的攻击也不过如此。
不过方熠并不会去硬接。
纵然失去了突然『性』，但是力量终究摆在那里，更何况谁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人伏击，所以他立刻侧身躲开。
一直蓄力的拳头也在此时轰击而出。
杀手训练的当然是杀人的技巧。
方熠两年的训练完全是按照特种兵的训练而来，所以他的格斗术也是杀人的招式。
这一拳准确击中那人的腿弯处。
那人一声闷哼，飞扑而来的身躯因为剧痛顿时失去平衡往下直坠。
方熠的膝盖向上一抬。
“喀嚓”一声。
那人脊椎骨被这记膝撞生生折断，痛嚎倒在地上。
只是嚎叫声并没维持到三秒。
还等不及方熠弯腰察看，那人突然就不动了。
方熠轻轻叹了口气。
失败就是死亡。
这名杀手远比前一个杀手果断的多，一旦伏击失败，立刻选择了服毒自尽，根本不留给方熠任何询问的机会。
在黑暗中平静地伫立片刻。
方熠没有等待到掌声，也没等到那个冰冷而充满杀意声音的下一步提示，不由轻轻蹙了一下眉头。
从一开始的受威胁而被迫来到信阳市，发展到一场斗智的猫捉老鼠游戏，最后却演变成个人的“过关闯将”决战。
这里边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幽灵杀手”不是一个人已经能够断定。
但是到底为什么找上他呢？
难道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真的会是方熠认识的吗？
“他”是谁？
是那个人吗？
黎明的曙光终于冲破了黑暗。
办公室中逐渐变亮。
看了一眼狼藉的场景，方熠慢慢转身向外走。
现在是五点五十二分。
天虽然亮了，但是“幽灵杀手”的威胁却还是没有解除，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零八分钟。
……
“地下车库看来是没问题。”娄东瞪圆眼，恶狠狠地说道，“我可以断定，这又是一场玩笑式的炸弹游戏，建议武警进入，对整座大厦进行搜索。”
站在总机房门口前的杜启彦沉默着，没有应答。
娄东显得有些焦急，摊开双手有力地挥了一下。
“肚脐眼，别犹豫了，只有一个小时就要七点了，我们没这么多时间耗下去，果断下命令吧。”
杜启彦轻轻看了他一眼，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娄，想想看这次行动的指挥是谁，是纪局，车库搜索的情况他很清楚，但是直到此刻都没有下达命令，知道这意味什么？”
“什么？”
“纪局一定是选择相信特别凶案调查组。”
娄东双手叉腰，重重地喘了口气。
“就这么一帮年轻人，不就是破了一些案子吗？但是这次的事件和杀人案件可不相同，照我来说，完全就应该是特警们该干的活，为什么纪局会选择相信他们？想不通，很想不通。”
杜启彦轻笑摇头。
“你这家伙，故意说给纪局听的吧，放心，纪局是不会对你解释的。”
看到他说话时用手掩住通讯仪，娄东对杜启彦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杜启彦嘿嘿一笑，小声说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娄东眼眸一亮，也压低声音说道：“杜启彦，那不如就这样下令，看看纪局有什么反应。”
“真要下令？”杜启彦眨眨眼说道。
娄东连连点头。
杜启彦慢慢松开通讯仪，眼眸中闪掠过一抹狡黠。
“娄东，带领行动小组对整座大厦进行搜索，逐层进行，慢慢往上推进，一个房间都不许漏过。”
“啊！”娄东失声轻呼，怎么都没想到杜启彦最后下的竟然是这个命令，“那要搜索到什么时候？”
杜启彦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
纪胜利抬腕看了一下时间。
六点零一分。
娄东和杜启彦的对话，他当然听得很清楚。
一直没有发声只是因为对他们两人的了解，杜启彦绝对不会私自下令『乱』来，娄东也只是嘴上说说，他们需要他的解释才是目的。
不过纪胜利无法解释。
因为事实上他的心情很矛盾。
信任特别凶案调查组谈不上，但是对于汤东拙那是真的信任，唯一使他没有下令大部队进入的原因就是汤东拙当时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假如相信我的话那就去相信方熠。
想到方熠那张很年轻的脸庞，纪胜利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他想不明白汤东拙为何会如此相信方熠，更想不通汤东拙竟然会将整座城市的安危放心交给方熠来处理。
不过有一点纪胜利却很光棍。
既然选择了那就不容随意更改。
作为一个指挥者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因为犹豫不决而不断改变决断方向，所以哪怕最后错了也要坚持到底。
至于结果，那也只能希望汤东拙的另一句话成为现实。
——等到事情结束，你会为能知道这么多感到庆幸。
他慢慢转身，离开已经站立了数个小时的地方，走到窗前。
外面已是蒙蒙亮。
伸手推开窗，晨风带着凉意拂过脸庞。
一丝淡淡的笑意从他眼眸中闪掠。
——没什么可担心的，汤东拙同样也是提着脑袋，恐怕这场赌局最大的赌徒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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