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又如何，还不够那些嫁妆的零头。
沈正擎招待客人，尽量无视自己的两个儿子帮着沈沐晴搬空西厢房的事情。
来沈府的客人今天看了一出戏，先来的忍不住全都讲给后来的听，导致沈正擎的这场宴席彻底变了味道。
众人聚在一起，便会小声议论。
有人道：“大夫人气成那个样子，王妃不会真的是杀死沈沐蕾的凶手吧，我之前见过沈沐蕾几面，是有勾引王爷的潜质。”
话音刚落，便有人摆摆手，道：“那你是没看见王爷是怎么宠着这位王妃的。”
说着，此人还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似是陷入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回忆。
这话说完了，大家更加好奇，不禁都看向此人道：“王爷是怎么宠这位王妃的？”
在门口搬嫁妆的时候他们也看了好几眼，就是个刚长开的小丫头，模样是不错，可对于王爷这种位置的人来说……
那人还未回答，却是一名小厮走到沈正擎身侧，道：“老爷，静安王府派人来送礼了。”
沈正擎一惊，小眼睛都瞪大了，道：“快快有请！”
手抬起，摸了一把额头的汗。
这个女儿虽是讨厌，却总算还有些作用。
沈正擎匆忙出门迎接，只见吴杨带着五辆马车缓缓进入沈府。
虽不知每辆马车中都装了些什么，可是看这架势也算给足了沈正擎面子。
有些爱看戏的都来祝贺沈正擎，沈正擎也从未得过如此殊遇，心里对自己当年让沈沐晴去冲喜之事又多了几分自豪。
吴杨站定，沈正擎上前道：“王爷政务繁忙，还能如此点击下官的寿辰，下官实在愧不敢当，还望吴大人回去多帮下官谢谢王爷。”
吴杨漠声开口，道：“沈大人为我晋国建功立业，今日生辰，王爷送来祝福亦是应该的。”
沈正擎心中喜悦，又说了些感谢的话，看着吴杨身后的马车，道：“其实王爷能送来祝福下官已甚是满意，还送这些寿礼来，实在是折煞下官了。”
吴杨回首，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又转身道：“沈大人无需困扰，这些不是送给沈大人的寿礼。”
话音刚落，沈正擎便惊住了。
这些不是送给他的？
那是？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道：“原来吴大人还有政务在身，是下官自作多情了，让吴大人见笑了。”
沈正擎正说着，却是沈沐晴走过来，狐疑道：“吴杨，你怎么来了？”
吴杨请礼，道：“王爷听说王妃来娘家拿嫁妆，所以也来补三车，托属下带过来。”
沈正擎：“……”
在坐宾客：“……”
有人扶额。
王爷把这位王妃宠的……当真没眼看……
沈沐晴也是一怔，不知轩辕安渝又是哪根弦搭断了，片刻开口道：“有劳王爷费心了。”
沈沐尘皱眉道：“嫁妆自然要娘家给，怎能让夫家插手！”
吴杨没应沈沐尘，只将一本册子递给沈沐晴，道：“王爷让王妃好生查点，他托属下来说，您既已嫁入王府，整个王府便都是你的嫁妆。”
沈沐尘：“……”
沈正擎：“……”
在座宾客：“……”
沈沐晴在满座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接过册子。
她手里本就拿着一本，不对比还好，这一对比，沈正擎之前给的东西册子厚度竟只有吴杨送来的一半。
沈沐晴拿在手里，大家看的清楚，也忍不住向着沈正擎看了几眼。
不管怎么说沈正擎也是个礼部侍郎，礼的东西应该是最懂的。
结果自家女儿出嫁的时候不送嫁妆，如今送了还被人比的难看，看来传说中的抠门也是有迹可循的。
沈正擎最爱面子，如何能忍受大家这般的目光。
他咬了咬牙，哪怕面色铁青，却依旧要保持微笑，只道：“沐晴这一去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爷给的嫁妆再好，终究不是‘嫁妆’二字的东西，沐城，我刚才和你说给你妹妹准备的地契，可拿来了？”
沈沐城的面色微顿，道：“儿子愚钝，这就去拿。”
“还不快去！”沈正擎厉喝一声，不多时，沈沐城便拿好了两份地契过来。
沈正擎咬紧了牙关，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忍着到了嘴边的血，将两份地契放在沈沐晴的手中。
手掌迟迟不肯撤去，只拽着沈沐晴的手，亦拽着她手中的地契，道：“你嫁过去辛苦，这两家店是父亲年轻时便开着的，如今也有些入账，你在王府中辅佐王爷之事，也可有些自己的事业。”
晋国不讲商贾卑贱，也不讲官商避嫌，凡是家里有些势力的，都愿意开两个商铺赚银子，只是监管会比其他的更严一些。
如今正是商铺赚钱的大好时期，沈正擎把这都拿出来了，估计心头的血早就已经滴满地了。
沈沐晴看着他眼角一滴泪痕，手掌拍在沈正擎的手背上，道：“多谢父亲，我一定会好好做好自己的事业的！”
说罢，沈沐晴打开册子继续对账了。
沈正擎看着她手中的地契，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难受得紧。
一口浊气呼出，他在心底默默安慰，其他都是虚的，唯有官位和面子才是真的！
沈沐晴对好账便准备走了，也没打算在沈府吃午饭。
只是她还没走出沈府大门，沈沐尘便追了出去，开口道：“晴晴，可否给二哥面子，出去喝两杯茶？”
沈沐晴还未开口，沈沐尘便又插话道：“这次二哥绝对不给你介绍男人了。”
沈沐晴看着沈沐尘甚是真诚的目光，心中有些犹疑，好自然是好的，可是她的眉目侧过，看着沈沐尘身后还在忙活的沈正擎。
“二哥，今日是父亲五十的寿诞。”
“嗯，但二哥闲下来的日子太少，若今日不说，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沈沐尘的语调甚是伤感，眼瞅着就要风吹飞雪，凄凄惨惨，沈沐晴赶忙点头，“好。”
她让吴杨和小鱼把东西先带回去，自己和沈沐尘出去喝茶了。
临走前，沈沐晴对吴杨道：“小鱼的脸上有伤，回去敷一下。”
吴杨没说话，也不知听没听见，带着小鱼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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