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凡继续上塔。
第九层，这座妖塔的最高处，同时也是妖修殿主修炼之所。
此时此地弥漫着两股强大的气息对峙着。
这一层相对其他八层而言，模样可谓天翻地覆。
这里没有祭台，金碧辉煌，足以与燕皇当日接见众人的大殿媲美，说是一座金銮殿也不为过。
殿堂上的黄金宝座。
一个俊朗男子的手臂放在扶手上，倚靠着脑袋，眸子轻闭，似乎陷入了休息。
伴随着一道道呼吸，体表散发着时起时灭的盈盈光辉，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尊不容侵犯的神明一般。
不远处，一个女子面色冷酷地看着她。
沐灵。
不过，沐灵的头发本来是束好的，这时却是披散在肩后，长长的发丝没有了束缚，显得有些凌乱。
显然，刚才发生了点事情。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沐灵微微偏头，露出一丝笑容，道：“你来了。”
洛亦凡走到她的身侧，问道：“情况怎样了。”
沐灵把目光放回男子的身上，声音低沉了下来，“这人就是妖修殿主，我刚才试着朝他发起攻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
洛亦凡看了一会儿，淡淡开口。
“他陷入了一种特殊的悟道状态，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因此他在自己的附近设置了数道依靠妖塔力量形成的禁制，防止外人打扰。”
沐灵脸色微微一变，惊疑不定的道：“难不成他即将要脱离蜕凡，进入更高层次的境界。”
那样一来，麻烦就大了。
洛亦凡一笑，“怎么可能，他离那等境界还差了不少火候。”
“那你的意思？”
“顶多达到蜕凡境的巅峰罢了。”
洛亦凡微微摇了摇头，突破哪有那么容易。
沐灵稍微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还能接受，不然的话，情况非常的棘手。
毕竟，她突破蜕凡只有短短一个月。
“我来破解。”
洛亦凡不想浪费时间，令沐灵退后，而自己凑向了妖修殿主。
“你小心。”
沐灵蠕动着嘴唇，提醒道。
洛亦凡“嗯”一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然后伸出了一只手，在面前的虚空上一摸，弹飞沐灵的那股力量再次涌现。
确实是一股非常强劲的力量。
难怪沐灵吃了点亏。
只不过，禁制终究是死的，阻挡自己还是太勉强了。
触碰的刹那，就像滚烫的炭火滚落进一滩水当中，虚空不断发出嗤嗤的声音，还飘起一缕缕几近透明的烟气。
这些禁制在洛亦凡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老虎一般，根本没有办法撑得住。
最终，禁制消散。
这时候，妖修殿主闭合的眼皮子微微一动，似乎察觉到了外界的变故，但明显不想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没有下一步的反应。
洛亦凡耸肩道：“妖修殿主，你若不再睁眼的话，别说感悟，可连命都没了。”
话音一落。
“何必呢。”
妖修殿主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接着，闭合的眸子逐渐睁开，露出了一对血红色的瞳孔。
刹那间，恐怖的气息席卷了整座妖塔，宛若一尊沉睡的杀神苏醒，震人心魄。
洛亦凡眉头一挑。
只论气息，这人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强的那一个，哪怕沐灵与老蛟，与之相比也失色三分。
当然，不能算祭天圣地的大长老。
那人非常强大，但双方没有针锋相对，也就没办法准确判断。
“我的圣女大人，苟延残喘的活着虽然不如意，但终究可以享受一世太平，为何非要自投罗网，葬送在我的手中。
一道极具磁性的嗓音响起，妖修殿主面无表情地看着沐灵。
沐灵冷冷的道：“纵有一世安宁，但不能报得此仇，那有何用。”
“老实话，我不想与你为敌，也不想与那群老家伙闹个不愉快。”
妖修殿主目光逐渐深邃起来，语气却逐渐冰冷。
“既然你的内心放不下杀念，那仇恨注定无法化解，如此，我只能以你的性命滋养我的魂塔。”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沐灵冷哼。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后路，只有放手一搏。
妖修殿主眯起了双眼，看向了洛亦凡，“小子，你的气息虽与我们妖族相似，但始终有一些区别，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妖族的人吧。”
“阳平关守将，洛亦凡。”
洛亦凡回应道。
“阳平关。”
妖修殿主念了一遍，脸色冷漠起来，“大燕王朝，果然，当初就不该收手，就应当斩尽杀绝。”
洛亦凡目光闪烁，这个殿主似乎与大燕王朝有些纠葛。
“我只是有点不明白，既然你并非妖族中让人，为何掺和进我们妖族纠纷。”
妖修殿主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浑身散发一股强劲的压迫力。
“与你无关。”
“如此，本殿主只好送你们一程了。”
“我等着。”
洛亦凡淡淡说道。
沐灵同样毫无惧意，体内的血液沸腾不已，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九妖塔，镇！”
妖修殿主沉喝道。
妖塔突然发光，这些光来源于每一层的祭台，祭台发光，不断朝上奔涌。
最终，于塔顶齐聚。
炽盛的光团释放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就像是一道看不见的枷锁，束缚着被它照耀的人的行动。
沐灵冷哼，挣脱了束缚。
紧接着，拖动手中的长刀与妖修殿主交战在了一起。
很明显，就算挣脱了，沐灵的行动依旧不可避免的被这光团影响着，没有以往那般的灵活。
反观妖修殿主，毫无束缚，此长彼消，沐灵逐渐落入了劣势。
这在预料中。
毕竟，妖修殿主的修为比沐灵更为深厚，还有九妖塔这样的宝贝。
沐灵一个人战胜他，不是一般的困难。
洛亦凡没有急着出手，这一场战斗对沐灵来说，也是一番极好的磨炼。
尽管被压制，但沐灵却展现出了犹如野草一般的韧性，不屈于妖修殿主。
一时间，战斗僵持起来。
嘭!
妖修殿主运转一光团打在了沐灵的身上，令后者撞在了塔墙上，嘴角流出了一丝红艳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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