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公社的书记高丰收这一早刚到公社大门口，见一个穿着单衣，布丁加布丁的老太太坐在门口。
他把车子骑进了大院，问今儿值班的王前进干事:“那位老太太是谁，有什么事儿吗？”
王干事道:“要饭的？”
高书记批评他:“别乱说！现在过了荒年，我们的社员都吃的饱饭，穿得上新衣。没去问问？”
“没！我这去问。”王干事忙出了办公室找传达室的老洪头一起。
老洪头一听，连忙去看。
“哎呦，古六婶来了！您说，您也不叫叫我。”老洪头一见方橙，热情的叫着方橙。
忙给王干事介绍:“古六婶是烈属，是拥军模范，那把脚盆鸡带进包围圈的古松林烈士就是她男人！”
王干事一听是这样的人物，忙道:“古奶奶，您进去就是，就说来找小王，不用等在外。”
方橙忙道:“不用不用。我这想回娘家，老家没人了。只剩兄弟在县城，我去看看他。哎！”
小王灵机一动道:“您可真赶巧了！今儿上午有拖拉机进县城送修机器，您可以搭个车。”
“真的吗？”方橙欣喜道。
“真的！”小王拍胸脯！
就这样方橙凭着烈属的身份坐在公社书记的办公室。
…………
王干事给方橙倒了杯热水。
高书记倒是有些疑问，这烈属这每年都慰问，不记得有见过方玉甲老太太。
“您，我没见过，每年县里有慰问品给烈属的。”高书记问道。
方橙也讲道:“您来我们村，我看孩子呢，一次也没碰见您。听我二儿子说您对我家老头子表扬了又表扬。说您对他十分照顾，年年发大米给他孩子补身子，还给他丈母娘发布票！政府真好！您真好！”
然后，方橙抹了抹泪讲:“领导，我那当家的有三个儿呢，这发的两块钱，您能一年给一家吗？我老了，就不给政府添麻烦了。”
这一番言语把高书记和王干事都说懵了！
这……烈属还在，他会给别人丈母娘发布票？而这件烈属穿的衣服布丁又布丁的。
“王干事，你查一下古松林烈士家每年谁领的慰问品。”高书记气恼的问。
王干事忙道:“不用查，想起来了，是古松林的儿子古春胜领的。”
“对对对，小同志你记性真好！哎，这几年国家有难，没有慰问也没关系。咱不给国家添麻烦了！”
“古春胜是您？”高书记问。
方橙面露得意道:“二儿子，中用的很！得公社丰收书记看中，年年发米面！我也就这一个出息的，其他两个不中。在地里刨食，也就能吃上口饭！”
高书记气炸了。
这时，拖拉机手来批条子拉抽水机进城维修。
方橙忙讲去县城找兄弟，坐了镇子上的拖拉机。
…………
方橙从方玉甲的记忆中发现，最最狠的当属二儿子和二儿媳。
这会儿坐着颠到飞起的拖挂机跑在坑坑洼洼的沙土公路上。
每颠一下，仿佛要把五脏六腑给颠出来。
而拖拉手还照顾她这个老太太，开的慢了一些。
这，真遭罪！
以后方橙情愿跑也不坐这蹦蹦车了。
不过，比走路快多了！
…………
今儿一早，许秀一早给家中老二建强穿好衣服，让小枝带着弟弟去食堂吃饭，自己胡乱的收拾了一下铺盖，连脸都没洗，给小儿子喂好奶，打算送给婆婆看着，她去食堂吃饭再去上工。
“娘！我把小三给您送来了！娘！”
这时，古春胜的长女金鹊出来了，叫了声三婶。
“我奶奶一早去食堂吃饭了。我这刚拾床铺了。”古金鹊好声好气的讲。
老太太万年不去食堂的，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金鸽，金鸽在屋里不？”许秀想起大女，可以让大女看儿子。
金鹊忙道:“金鸽妹妹去吃饭了。”
许秀气的骂了起来:“老的和小的挣命似往嘴里炫，也不可怜我们这些不老不小的！饿死鬼投胎的种！”
气的对金鹊儿说:“给三婶抱抱弟弟，三婶去吃饭，晚了就没饭了！过年时婶子给你夹肉吃。”
金鹊一听，撒脚就跑。
三婶，那个嘴啊，说什么都别信！
她自己的女儿都难从她筷头上得块肉，况且自己只是个侄女。
最后许秀抱孩子去吃食堂吃饭。
…………
古春胜把大哥父女俩叫到大队办公室批评起来！
“哥，现在是新社会，这做父母的不兴打孩子！”古春胜端着茶杯要去倒开水，反而被大哥夺了去。
而他只是笑笑没争辩，一副你是大哥，我让着你。
而古金燕摸着身上鼓的包，小声吸着气，抽泣着。
“你还有那个比x脸哭！你也忍得下心！你奶奶的饭，草！我娘，我这孝敬都不够……”古春霖猛灌了一大口茶，一点味也没有！
“哥，你把金燕带回家慢慢教，别在外面又打又骂的，影响也不好！先回家吧。”古春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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