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傅行止三个字干脆地回答。
楚衿从他眸子里看到的，只有坦然。
熟悉又陌生的清澈。
和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微笑的时候的笑，一样。
她垂下眸子，眸光黯然下去，投下的阴影在车后座摇晃地弧度微小。
夜的静谧和黑暗总能给一切都罩上一层遮羞布。
*
楚衿没有再和傅行止去什么地方，直接让司机驱车到楚宅。
那一张人皮面具，倒也是作废了。
楚衍之的办事效率快得惊人，楚尽欢已经醒过来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江暖聊天。
楚无欢也被楚衍之丢到了楚宅陪姐姐，终于脱离了魔掌，这会儿精神百倍地叽叽喳喳着。
老爷子没睡，显然是听说了机场的事，也在客厅里等着。
“回来了。”楚衿扶着门框，“家里很热闹啊。”
“姑姑。”楚尽欢的脸色一直都苍白的不正常，到现在也只是唇上恢复了一抹血色，窝在沙发的毛绒毯子上，手上拿着热气腾腾的杯子，看到楚衿进来，腾的一下站起来，苍白的俏脸上露出与之不相符的激动。
声线都有些颤抖。
楚衿快步走去，给了楚尽欢一个拥抱。假装坚强的小丫头控制不住，趴在楚衿肩头呜咽起来，即使情绪崩溃，也还是控制着自己不去大哭。
“想哭就哭出来，乖啊。”楚衿拍拍楚尽欢的后背，柔声劝着。
“不是……姑姑……我，我担……担心……你……”楚尽欢话都说不连贯了。
“担心什么担心！姐，你这不是诅咒衿姐嘛！这不是回来了，好好的人站在这儿，你还说不吉祥的话！”楚无欢显然也不轻松，但依然充当着调和剂，活跃着有几分沉重的气氛。
江暖眉眼间俱是疲惫，枪声响起的时候，她还是在车内睡觉，直到军队介入，她才后知后觉地醒过来，担惊受怕了好些时候，看到楚尽欢过来，心放下一些，却没看到楚衿，心又整个儿沉下去，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反反复复煎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连重复了三遍，江暖笑起来，尽管人的状态依旧不算好，但有了放下一切的轻松感。
老爷子自始至终不曾开口，但唇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包容地看着小辈们的胡闹。
“既然都回来了，就赶紧休息。衍之那里，就不必等了。”楚老爷子开口道，“都累了担心了很久，赶紧洗漱睡吧。”
楚无欢愣了愣，几分别扭地开口：“啊……那小叔他会不会不开心啊……要不，要不我在这里等？”
老爷子包涵深意眼风扫过去，楚无欢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呐呐开口：“毕竟他是长辈，我担心他不是正常的嘛……”
“……”老爷子不再开口，笑起来，又摇了摇头，自己上了楼去。
“你们……你们看我做什么！”楚无欢目送着老爷子上楼，一转脸，发现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顿时鸡皮疙瘩起遍了全身。
楚尽欢瞪着那双红通通的兔子眼，楚衿笑意柔和，江暖几分揶揄几分欣慰……
总之，她接受着这些目光，就觉得变扭的要命！
“没什么，就是觉得丫头懂事了，晓得体恤长辈了。”江暖欣慰到，揉揉楚无欢的发，“先去洗漱吧，你小叔看到你这乱糟糟的样子，铁定不会给你什么好眼色。”
楚无欢这才想起自家小叔教科书一样的变态严谨，打了个哆嗦，收起对变态的担心，拉着江暖，楚衿和已经恢复正常的楚尽欢“噔噔噔”上了楼，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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