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大而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现在却……
只剩下了雾气一样阴诡的黑色。
眼白完全消失了。
那样雾霭沉沉的黑，在眸子里翻滚着凝聚着，像是异次元的一块空间，又或者是地狱冥界的大门，风声鹤唳，无数鬼魂呼啸着要凝铸成实体，诡谲矞黄。
除了这种恐怖，还有一种阴冷的让人心尖发寒的诡异，像是恶鬼趴在你的身后，伸出鲜红的舌飞快又贪恋地在你的脖颈间轻轻一舔。
他想杀了白虎。
白虎显然是意识到了，莹绿色的虎瞳泛起一种名为哀伤的东西，又不只是哀伤，怜惜，不甘，顺从交错糅合成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根本不是一只动物能有的。
它闭上了双眼。
乔禹缓缓地勾起一个笑，让人不寒而栗。
……
这哪里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分明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楚衿看着乔禹，突然想到儿童形态的自己。
“嘘……不要出声，不然会被恶魔吃掉的哦。”那个时候的她，笑盈盈地拿着刀，步步向着花容失色的女人逼近。
而现在的乔禹，可比自己恐怖多了。
嘘……
不要出声，不然，真的会被恶魔吃掉的哦。
楚衿的笑容软软，好像沾了蜜的。
乔禹暴戾的眸子浮现出一点茫然。
“乔禹，看清楚我是谁。”楚衿想伸手摸摸乔禹，却停下了动作。
小恶魔，是不能随意触碰的呐。
可这样简单地看着，让楚衿的指尖和心尖都泛起了撩人的痒意。
这样的乔禹……
太可爱了。
真让人兴奋。
这样阴诡的为天地所不容的气息，和她认识的某一种事物，出乎意料地吻合。
——蛊。
“姐姐……”乔禹茫然地喃喃着，眸中的血腥散去几分，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又懵懂地抬起，看着楚衿。
尽管他变得温顺，但也只是恶魔暂时收起了爪牙，本质的邪恶阴祟半分没有被撼动。
“对，是姐姐。”楚衿眉目温软，“那你看地上的那只白虎，它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好想想。”
少女的声线温柔的好像掺了水的月色，又像是晨间轻盈的风吹拂，撩起一池涟漪和满庭芬芳。
干净，纯粹。
好像不带半分诱导意味，只是单纯地询问着。
“它……白虎……”乔禹仰起头，纠结地喃喃自语，瞳孔中的黑似乎分为了两种交错着。
“白虎……白虎……小白……它是……”乔禹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眉目纠结成了一团，而后痛苦地捂住双眼。
“小白……它是小白……啊……好痛……不要了……不要了！”乔禹稚嫩的童音发出有些凄厉的惨叫，苍白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成颗地往下掉落。
触目惊心。
像是支撑不住，他双膝向下弯曲，眸中的戾气一点一点散尽：“不要了……求您……求……”
楚衿在乔禹要软倒在地上的前一刻扶起他来，琥珀眸一片冰冷。
您？
乔禹说的是“求您……”，那么，他忍受的莫大的疼痛包括之前他的失控，都是他口中的那个人造成的？！
楚衿下意识地看向傅潋原先在的位置。
－－－－－－题外话－－－－－－
猜吧猜吧，这个神秘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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