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三人走出了屋子，这才大口喘了几口粗气。
“好险，差点暴露。”
昨天晚上他们在街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商量过暂时先别告诉他她，杨江北的事情已经让她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如今在得知自己最爱的人永远回不来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谁也不敢明说，所以商量着先瞒着她，等尸体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吃了一个鸡蛋后，他匆匆忙忙去了方有恒那里。
在得知儿子牺牲后最不好过得莫过于父母了。方有恒瞬间苍老了很多，眼睛红肿，青黑的头发上也添了几根银丝，身旁的地上堆着成堆的烟灰跟烟蒂，屋子里也尽是烟味。
“还是叫你一声亲家吧，我比惟拥大，咱们也不叫什么哥弟了。”
方有恒抬头看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歌儿还好吧？”
“刚才问你怎么没看到你，我说你喝多了正在休息呢。”
“真是辛苦亲家了，清歌那里我实在是没脸去啊！”
“这话不能这么说，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墨舒这孩子是个好的，我第一次看见他就很喜欢，能做我们的亲人是很高兴的。”
"好了，总这样也不好啊，孩子下午就到家了，咱们也得把他身后事处理好，让他走的安心些。”
“还有歌儿，你是主心骨，你倒了歌儿该怎么办？我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不近人情，但是这是事实，毕竟清歌肚子里还怀着两家人的骨肉，总要顾及着他啊！”
“我知道，我会振作的。”
史清司拍拍方有恒的肩膀，“我们一起！”
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二月的天太阳明媚，碧空如洗的天空身上没有一丝云彩，白雪在阳光色照射下晃得人眼睛有些疼，忍不住想要流泪。
“累了吧，要不要进屋歇一歇？”
“我还好，曼姐，墨舒应该今天就要到家了吧？我好想他啊，终于可以看见他了。所以我不能歇着，我的养足精神等他回来不然他进屋没看到我该有多遗憾呐！”
白曼看向她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悲伤，“瞧你说的，他还是能看到你的，你们分开那么久了，怎么会遗憾呢。”
“是啊，我们分开那么久了，他一定想看到我的！”
“好，那就咱们就等他回来，但是你现在要歇息一下才可以，都走了半个钟头了。”
“那好吧。”
白曼扶她进了后院的大厅里坐下，端给她一杯温水。
“在看什么呢，想出去散步在休息一会的。”
“我觉得墨舒应该快到家了，我在这看着，说不定他下一秒就推门进来了。”
她喝一口热水，望眼欲穿的看着那道前院通往后院的门，等着心爱之人回来。
老何等人将车开进津海城里，停在了海上门口。
他下车，看向有些旧了的大门，心里有些惆怅。
“你们先别动，我先进去看看。”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看他推开门进屋，看到有多衣着华丽的人跟着他出来，小心翼翼的将装有少帅遗体的棺材从车子后备箱抬出，然后又一个个红着眼睛的把棺材送进了屋里。
方有恒和温博阳两个人站在门口，眼睛红肿，头发也有些白了，身子佝偻，迎他们进屋。
“快进屋吧，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大帅，将军，请保重身体。”
“我知道，我会的。”
老何往他们身后望去，没看到人，“大帅，请问杨江北呢，他在后院陪少夫人呢吗？”
“江北啊，江北他走了。”
“走了?回老家了吗？”
还是温博阳开的口，“前一段时间清歌遇袭，江北为了保护她牺牲了。”
“他，他牺牲了？”
“嗯。”温博阳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老了，都没办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老何他们不敢相信杨江北会死，总以为他应该过的乐不思蜀，开心的不得了。
“进屋吧，进屋歇歇。”
“那少夫人她知道少帅的事吗？”
“她还不知道呢，正在后院等墨舒回来。”
方墨舒的遗体被放在海上歌舞厅事先准备好的屋子里，灵堂还没有搭建。
听到前院动静，李景华朝白曼看了一眼，叫来了自己的妻子和史家几位夫人过来陪她，自己则是去往前院。
当他看见那口红棺材里的人时，没说什么话，只是和史家几兄弟一样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后默默深吸一口。
他看到方有恒站在方墨舒棺材前，眼睛深深望着躺在里面的人，走上前和他并肩站着。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人。李景华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方墨舒的情景，那时候的他年轻有活力，眉眼深邃，面容有着一个青年掌权人该有的神色，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吸引他，甚至想跟他交个朋友。
还好，他们虽然没能做成朋友，但是成了亲人。只是，“还是走了啊！”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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