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她二十二年来做过最生猛的事。
斯慎明俊脸没有一丝意外，应该说，从前台打电话的那刻，他就不再意外。
办公室宽广明亮，阳光从通透落地窗直直打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丁达尔效应。
男人长腿交叠，散漫地轻微转动座椅，修长骨节摩挲着腕上那枚黑色百达斐丽。
他就那么凝望她，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
良久，久到秦芷以为自己被拒时。
斯慎明突然勾起唇角，朝她招招手。
“小芷，过来。”
秦芷怔了一怔，对他莫名的亲昵称呼感到略微不适。
他们好像也没亲密到，叫她‘小芷’的程度吧。
和哥哥这位好友认识多年，秦芷跟他说过的话，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至于为什么选他，秦芷的理由非常简单粗暴——
他长得最好看。
比学校里那些寸头、长发男、文青、时尚boys都要好看。而且也没听说他的私生活乱，秦芷是想放纵一把，仅在安全范围里的。
秦芷上身只着一件嫩黄色吊带，下身一条纯白洁净的牛仔短裤，脚下一双白色帆布鞋慢吞吞向着办公桌后方的男人移去。
他半挑着眼梢，没有立即回应女孩冒昧的要求，而是蓦地拉起女孩被养得极好的小手，淡淡问她。
“冷吗？”
“嗯？”
秦芷被他捏着手，一头雾水，大夏天的，冷什么？
“不冷啊，我们学校女孩都这么穿。”
美术专业的女孩，一个赛一个的靓丽，大多都有艺术熏陶下的出尘之感。
偌大的校园里，秦芷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出众过，在美人如云的专业，秦芷一直抱着自己泯然众人的心态安安分分读到大三。
她低下头打量了一圈自己的穿着，并无什么不妥呀？
斯慎明幽深的眸跟着她的视线一同扫描。
女孩比起初遇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她的香水是橘调的清香。
“想好了？你哥知道吗？”
斯慎明话锋一转，放开她的手，重新倚靠回黑色皮质靠背，漫不经心看着桌角的一瓶酒精免洗洗手液。
“想好了，我哥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他。”
秦芷语气坚定，抬头直直撞进，男人被落地窗阳光晕染了一片浅金的瞳孔。
她澄澈的眸光里，无一丝即将羊入虎口的危机感。
“傻子。”斯慎明似乎轻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和林漠骁是好友，对吧？”
秦芷瞪了他一眼，不太赞同这个称呼。
“知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迫你。”
斯慎明好整以暇地“哦？”了一声，又听到女孩说：
“我去找沈离言。”
沈离言是他们同一个圈子的好友，和秦芷的关系要比斯慎明亲近些。
但秦芷记得他好像有很多女朋友，权衡之下她先选了斯慎明。
斯慎明脸色一沉，“挑鸭子呢，随手一点就得陪你睡。”
还是不花钱的那种。
“鸭子……”秦芷被他一提点，打开了新思路。
斯慎明敲击桌面的指尖一顿，看了她两秒，开口：
“据我所知，沈离言不太行。”
“鸭子不干净。”
“……”秦芷想说所以呢？沈离言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斯慎明睨着她，一派冠冕堂皇，“作为林漠骁多年的好兄弟，我有责任阻止他的妹妹误入歧途。”
秦芷动了动脚尖，“……那我走了。”
斯慎明也不急，盯着人的黑眸好似藏了勾子，他慢条斯理：“我的话……不算误入歧途。”
秦芷被他勾人的笑意晃了晃，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好自大无耻的帅哥。
虽然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与天赋。
晃神间，秦芷已经被斯慎明拽着手腕踉踉跄跄走出门外，顶着一众高管八卦的目光，硬着头皮来到私人电梯门口。
一高一矮，一浅一深，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秦芷其实个子不矮，有一米六五。
但碍于身旁的男人实在太高，硬是将她衬托到小巧。
秦芷站在男人身后，静静打量这个上帝宠儿一般的男人。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一身灰黑色挺括裁剪精良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
欣长的身影不管站在哪里都是一副散漫却有压迫气息的模样，秦芷见过他的大多数场合里，斯慎明永远都是人群中众星捧月的存在。
他拥有不讨好任何人的权利和地位。
但他竟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冒犯的要求，秦芷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谁比较吃亏。
斯慎明不用看都知道身后的傻子在想什么，电梯下降的很快，他抽出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湿纸巾，擦了擦刚刚按过负一层的指尖。
又转过头，盯了唇角弯弯的女孩两秒，淡淡开口。
“想报复你哥？”
秦芷顿了一下，摇头，心里却莫名起了寻不到源头的细微酸涩。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只有她这个愚蠢的妹妹，不知道林漠骁有喜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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