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沉默了很久。
他是个疯子研究怪胎，对于自己的研究对象向来比较炙热，比较疯狂，很难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
唐秀这样的实验品，他已经数百年没有看见过了。
除了强大，他不知道改用什么语言去形容唐秀。
这种强大并非体现在实力上面，更多的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潜力和内心。
唐秀带给了他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的兴趣与好奇心，这让阿尔文不断地想要尝试在唐秀的身上做下诸般的实验。
但此时此刻，这种做法已经要损害到他的利益了，让阿尔文不由得开始取舍起来。
“真有意思，香山小镇那个破地方，竟然会出现唐秀这样的人……亚巴顿不想让我再动这个实验品，实在担心我不小心碰坏了他么……真是可笑，他这样的人又何尝不是将唐秀在当作实验品呢？”
“只允许他防火，不允许我们点灯么……”
阿尔文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亚巴顿那张时常皮笑肉不笑的老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感到十分厌恶。
他身边的维鲁斯见着了阿尔文这副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阿尔文在灰烬堡垒里面的人缘并不算太好，是靠着绝对的才华和学识让人忍不住想要留下他，师出于休，没有几个人敢轻视他。
他的研究对象大都为诸天万界之中的未被记录和收容的对象，怪物集册，习性，优劣，驯服的可能性，以及他们的基因，来源于旧日的未知……
太多太多，阿尔文是一本关于万界的百科全书。
他的脑子里面储存的东西，可能比灰烬堡垒十五区的图书馆还要多得多得多。
丰富的学识并没有让阿尔文变得谦逊起来，相反，随着他的知识储备越来越丰富，他看见一张又一张虚情假意敬重的脸，阿尔文逐渐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些人从来没有真的敬重过他，他们对他表现出那样的虚与委蛇的表情，那样表里不一的神态，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把他当成了疯子，害怕他而已。
孤独久了会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崩溃，而那一百个里面的唯一没有崩溃的人，会成为精神变态。
阿尔文就是一个精神变态。
“教授，所以接下来咱们还要继续监测唐秀么？”
维鲁斯知道了符号上面所表达的意思之后，忍不住为阿尔文捏了一把汗。
海尔默斯也许能够得罪亚巴顿，但是阿尔文一定不行。
如果他过分得罪了亚巴顿，被取消参选第二区实验员是小事，到时候把亚巴顿惹火了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虞。
“当然要继续监测。”
阿尔文顺手把这份资料合上，目光望着远处血海的滔天波澜，语气非常轻松，似乎完全没有将亚巴顿的警告放在心上。
“他不想要我对唐秀下手，主要的原因是担心我没轻没重把唐秀弄死了……只要我们下手轻一些，亚巴顿不会翻脸。”
他似是已经笃定了亚巴顿的内心想法，无非就是想要保护唐秀到他能够上‘战场’之前，顺便在唐秀这里赚取一些好感，等到唐秀未来强大了，便可以趁机说服唐秀，将唐秀纳于自己的麾下，进而更进一步稳固自己在灰烬堡垒前三区的通知地位。
这种事情，亚巴顿已经不止做过一次了。
“眼下有这么好的实验体我不珍惜，等他完结了大清洗，我再想要接近这个实验体就难了。”
“你把我的意思传达给科林，让他转告亚巴顿，代价我付得起，但这个实验体我绝对不会放手。”
维鲁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沿着极长而细窄的中空黑石长道回到了灰烬堡垒，走的时候已经是愁眉苦脸。
别的不怪，怪只怪他运气不好，当初被分到了阿尔文这个精神变态的身边。
……
……
某处未知区域，一个带着木制面具的老人站在一座高塔上，手里面紧紧攥着一封信，木制的面具不但遮掩住了他的表情，也完全掩盖了他内心的情绪。
塔外浓墨如稠，封锁了一切的视线。
阴影之中能听见窃窃私语，但内容却不详。
“他的这种做法不是一般的让人生气啊。”
“从我嘴里抢食物也就算了，舔两口又给我放回来。”
亚巴顿的语气充满了不爽。
身后的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促狭。
“早就跟你讲过这个人留着是祸患，你不听，现在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杀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留着只会给自己添堵。”
亚巴顿透过了面具背后的目光微微凝蹙，看向了远方的黑暗，淡淡道：
“不急这一会儿，都养这么肥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宰。”
“先随他去吧，顺便盯着那个叫作唐秀的小子，我担心阿尔文这个家伙下手没轻重，把唐秀这个小家伙弄死了。”
沉默了许久，没有任何回复，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此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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