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这满墙的心脏，都在述说着他的残忍。
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蒙蔽。
林小凡手中的刀又握紧了几分，刚想在脑海给施落传音，就被夜梵叫住了，他眨巴着单纯无害的眼睛看着林小凡，可怕的话从他的嘴巴里跑出来，“小凡，不可以跑神哦。”
少年的脸猛然放大，心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来下，林小凡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夜梵，身子无力地下滑，捂着心口跪在地上，“哈，呃，哈……”
夜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了下，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的脸，“你的肉体应该快被找到了，现在就再等一会吧。”
林小凡恶狠狠地盯着他，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闯进来的，难道是从踏入神魔大殿的时候？还是，从踏入魔界的那一刻起？
夜梵轻轻笑着，原本单纯的脸配上他如魔鬼一般的笑容显得无比诡异，他靠近林小凡的耳边，恶魔低语，“你放心，你师父没来，我是不会把你玩死的。”
师父？他想见师父？
一直认为师父会来的林小凡，忽然不想让师父出现在这里了，夜梵他是个疯子，师父来的话，会有危险。
“啊……”心口的疼痛一阵疼过一阵，林小凡捂住胸口，疼得死去活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透了，几乎就要疼晕过去。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清醒，但就算咬出血来，都没有一点用。
这是对神识施加的精神压迫，更加难以忍受，而不是单纯的肉体疼痛。
林小凡的脸色已经白得跟纸一样了，嘴唇也毫无血色，她瞪着背向她的夜梵，喘着气一字一句道，“你，休想，得逞！”
听到此话，夜梵轻蔑地笑了一下，没有转身，而是看着整面都是鲜活心脏的墙壁，伸手轻轻抚摸着其中一个瓶子。
“小凡，我开始还是很看好你的，毕竟你也是我精心挑选的种子之一，可是呢，你怎么不如你师父聪明呢？”
说着，他转过头，对林小凡露出单纯无害的表情，笑得像个孩子，“你还是差远了。”
林小凡想反驳他，可是已经疼得没有力气了，撑着一口气残喘着，“师父，师父他……”
夜梵挑了下眉，转身坐到桌子后的椅子上，双手交叉，语调欢快，“你的肉体到了，我们换个方式交流吧。”
他的话音刚落，大门咯吱一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人身着黑袍扶着林小凡的身体走了进来，身后的门应声关闭。
见到来人，林小凡忍着心痛，苦笑出声，“果然是你。”
夜梵勾起了嘴角，“黑袍，给她搬把椅子，毕竟是阿云的爱徒。”爱徒两个字咬的极重。
黑袍将林小凡的身体放到椅子上，他退回到夜梵身后站好。
“嗯哼。”夜梵示意林小凡回到肉体。
她最后看了一眼黑袍，神识化作荧光，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林小凡睁开眼睛，紧紧盯着黑袍，他身上的气息，她最熟悉不过了。
夜梵看林小凡一直盯着黑袍，有些不开心，他也扭头看向在自己身侧站的恭恭敬敬的人，生气道，“黑袍，你看她都不看我了，你说，该怎么办？”
黑袍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属下这就退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小凡急了，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不准走！”
黑袍没有听她的话，身影依旧渐渐变淡。
“施落！”
随着林小凡的声音爆出，黑袍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一切恰好被夜梵看在了眼里，他轻轻抬手，看似无意地搭在了黑袍的肩膀，但实际下了狠劲，再加上他天生腐蚀之力，黑色的袍子下，肩膀应该是已经开始腐烂了。
他依旧是笑得像个孩子，语调轻快，“等会。”
黑袍的身形重新显现出来，他保持刚才的姿势，单腿跪着，就算是胳膊烂掉，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夜梵压着他肩膀的手离开。
“施落？”夜梵口中轻轻唤出这两个字，黑袍看起来没有一点反应，但若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黑袍下，他在微微颤抖。
夜梵一脸疑惑，用手轻敲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回想什么事情，“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我说怎么感觉有几分熟悉呢，施、落，好像是之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的名字吧……”
轻轻地一点又一下点在他的肩头，夜梵依旧在笑，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如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凌迟着黑袍，“可，我记得，他已经死了呀……”
话音刚落，黑袍扑通一声双腿跪下。
夜梵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抬手扭过藏在黑袍下的脸。
一直遮挡住黑袍容貌的帽子顺势滑下，露出一张俊俏的脸。
林小凡看着他的侧脸，是很美，但不是施落。
“哦？”夜梵挑了下眉，语气有些不快，“我不想看这张脸，我要看那张，施落的。”
黑袍双眼望着夜梵，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乞求，“主人……”
“怎么？”夜梵挑眉，目光瞬间变得狠毒，手下的力气也加重了几分，捏的黑袍的脸都有几分变形，他的嘴角勾起狠辣的弧度，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不敢认了？”
黑袍绝望地合上双眼，再睁开眼，那张脸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林小凡看了五年的脸，施落。
看到这张脸，夜梵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寒意，他冷哼一声，捏着黑袍的下巴使劲一甩，他的额间瞬间冒出鲜血，撞到桌角的他没有半点不满，迅速跪好，低下头，不敢吐露半个字。
林小凡呆呆地望着如此狼狈不堪的施落，失神地喃喃道，“施落……”
她从来没想过，跟她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施落，原来是魔尊的手下黑袍，而真的施落已经死了，更没想到他做的事，魔尊从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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